上市9年亏损超20亿元 中文在线路在何方？

　　受海外人工智能领域大事件影响，龙年前两个交易日，多只文生视频概念股接连涨停，包括中文在线。2月19日、20日，中文在线作为Sora概念股连续两个20CM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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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借着概念东风股价高歌猛进不同的是，中文在线公司业绩却不佳。记者注意到，财报显示，自2015年1月上市至今，9年以来，中文在线累计亏损超过20亿元。而在过去，该公司频频搭车元宇宙、AIGC等热门概念，不过每次在股价冲高后不久，该股股价也会迅速回落。

　　有市场分析人士分析称，中文在线手握24个热点题材，但这些概念目前并未真正转化到业绩上。他们认为，尽管公司在数字内容领域拥有一定优势和市场地位，但主营业务表现不佳，仍是公司面临的主要问题。如果公司的主营业务无法实现盈利，其未来的发展将面临较大压力。

　　连续两个20CM涨停，真业绩还是炒概念？

　　一年前，OpenAI旗下大语言模型ChatGPT的快速走红，将AI推向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2024年2月16日凌晨，OpenAI重磅发布人工智能文生视频大模型Sora。OpenAI的官网介绍，使用这款模型可以用文本生成长达一分钟的视频，视频可具有多个角色、特定类型的运动、精确主题和背景细节等复杂场景。“Sora”燃爆各圈。

　　Sora的爆火，也点燃了资本对A股的热情。2月19日，A股龙年开市第一天，作为Sora概念股的中文在线，在开盘半个小时后，直接20CM涨停，并登上龙虎榜，全天换手率18.67%，成交额27.49亿元，营业部席位合计净买入1.65亿元。2月20日，中文在线开盘不久后继续封板涨停，虽然尾盘一度打开涨停板，但最终仍涨停。

　　2月21日，中文在线开盘低走，然后震荡上行，最高涨至29.66元/股，收盘时又回落到27.51元/股，换手率高达34.51%。

　　中文在线网站显示，该公司于2000年成立于清华大学。2015年1月21日，中文在线在深交所创业板上市，成为中国“数字出版第一股”。

　　阅文集团、掌阅科技、平治信息、中文在线为国内四大网文上市公司。截至今年2月，四大网文上市公司的市值排名，阅文集团260亿港元，中文在线200亿元，掌阅科技75亿元，平治信息33亿元。中文在线的营业收入并不靠前，但市值却排在第二位。

　　其网站介绍，中文在线以自有原创平台、知名作家、版权机构为正版数字内容来源，积累数字内容资源超550万种，网络原创驻站作者450万名。旗下拥有17K小说网、四月天小说网、科幻厂牌“奇想宇宙”、悬疑厂牌“谜想计划”等原创平台。2013年，在中国作家协会指导下，发起成立网大公开课，持续培养出大批热爱网络文学写作的优秀职业作家。

　　但是，中文在线却紧跟热点，频切赛道。早在2021年，元宇宙横空出世，中文在线站上概念炒作的“风口”，狂炒元宇宙，中文在线股价一度触及19.88元，创造了自2017年以来的新高。

　　随后元宇宙退潮，股价应声下跌。到了2023年，上半年ChatGPT和下半年短剧红利相继“接档”，成为中文在线新一轮炒作对象，股价暴涨，最高达到35.98元/股。

　　在多重概念推动下，2020年4月至2024年2月期间，中文在线股价从3.2元/股上涨至27.7元/股，涨幅高达860%。然而财报显示，中文在线在2023年前三季度实现的营业收入为10.19亿元，同比增长12.19%，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仅为243.66万元。上市至今，中文在线累计亏损超20亿元。

　　在浙江大学联合商学院研究员盘和林看来，有一类A股上市公司，当热点出来的时候，不用这家上市公司做任何表示，市场中的投机者就围绕它进行炒作。投机者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这家企业有相关概念，而是这家企业在过去经常“蹭概念”，这也让投机者和上市公司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所以当AI和元宇宙相关概念出现时，都会对股价进行爆炒。不过，当前还不能被称为“蹭热点”，而是这家公司“过去十分擅长蹭热点”。

　　存在借元宇宙概念蹭热点？深交所频发关注函

　　2021年被称为“元宇宙元年”。中文在线成立了杭州中文宇宙科技有限公司和海南中文在线宇宙科技有限公司两个全资子公司。此外，中文在线建设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元宇宙文化实验室，并注册中文元宇宙、IP元宇宙、17K元宇宙等商标，并面向全球推出“元宇宙征文大赛”等。

　　记者注意到，2021年在布局元宇宙业务时，深交所曾向中文在线下发关注函，要求说明是否存在借元宇宙概念蹭热点、操纵市场、违规买卖公司股票的情形。

　　2023年年初，中文在线上加入ChatGPT概念后，在当年3月1日至4月18日，公司股价累计上涨107.57%，高于传媒行业上市公司平均水平。截至2023年4月18日，公司静态市盈率为180.21倍，动态市盈率亏损，公司市盈率高于传媒行业上市公司平均水平。

　　在2023年4月12日披露的《股票交易异常波动公告》中，中文在线透露，截至目前，已上线3款AIGC产品，国内多家模型公司就采购中文数据正在进行合作磋商，目前尚未签订正式合作协议，相关产品尚未产生实际收入。

　　这在当时也引起了深交所的关注。深交所要求中文在线说明公司在AIGC领域开展相关布局的具体内容、已上线3款AIGC产品的具体情况，并要求量化说明公司在AIGC方面的近期业务开展情况是否会对公司经营业绩产生较大影响。

　　在回复函中，中文在线表示，公司目前已上线的3款AIGC相关产品，分别为AI文字辅助创作、AI主播和AI绘画。

　　盘和林表示，实际上，深交所关注的是怕该公司误导投资者。国内大模型产品早已出现百舸争流的局面，杀成红海，真正能够脱颖而出的顶多有2至3家，而中文在线的AIGC产品处在末端，大浪淘沙下成功率很低，深交所担心该公司用一些概念性产品来误导投资人。在他看来，很多投资人是愿打愿挨的，他们并不是看不清状况，但依然愿意参与，因为股市缺少机会，而炒概念也是一种机会。

　　内外部维权案件超万件，版权维权获赔数亿元

　　对于中文在线来说，自2015年上市以来，股价不断被拉升，但业绩却不佳。2015年至2018年，中文在线的营业收入分别为3.9亿元、6.02亿元、7.17亿元、8.86亿元，实现翻倍。不过，公司的归母净利润2018年出现巨亏，录得-15.08亿元。

　　2019年，中文在线亏损有所收窄。当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7.05亿元，同比减少20.34%；归母净利润亏损6.03亿元，同比减亏60%。2020年、2021年，中文在线的归母净利润分别为4892万元、9897万元。

　　2022年，中文在线又录得巨额亏损。年报显示，2022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为11.8亿元，同比减少0.78%；归母净利润为-3.62亿元。

　　今年1月30日晚，中文在线发布2023年业绩预告，预计2023年全年归母净利润7000万元至1.05亿元，扣非后净利润亏损3500万元至7000万元，同比上年增82.2%至91.1%。

　　2023年11月10日，2023年中国版权年会暨远集坊文化论坛在珠海正式举行。中文在线集团董事长兼总裁童之磊在论坛上表示，全球AI侵权纠纷频发，在强化版权服务方面，公司用技术创新赋能版权保护，已开启以区块链技术为底层知识产权保护逻辑、向上延伸至版权溯源与交易平台双线并行业务模式。在构建版权联盟方面，自2005年成立反盗版联盟至今，公司已主导内外部维权案件超万件，涉案著作权作品10万余部，累计获赔金额数亿元，为数千权利人提供知识产权服务。

　　2月21日，记者登录中国裁判文书网检索“中文在线”，共检索到5438篇法律文书，其中多数与“侵权行为”有关。

　　另外，记者在企查查检索发现，涉诉案件中，中文在线集团作为原告身份，数量达到71%，77%的案件案由为“侵害作品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在这些案件中，诉讼金额多则几千万元，最少金额仅有几千元。据媒体报道，从裁判文书网上检索发现，中文在线起诉的有四川省兴文第二中学校、四川省达县职业高级中学、攀枝花市第十二中学校、四川省广安代市中学校、资阳市图书馆、资阳市雁江区图书馆以及四川省广元市外国语学校等。无一例外，诉讼原因均为网络传播侵权。

　　“学校图书馆提供巴金作品《家》等，只是供学生阅读……”时任四川省兴文第二中学校长袁小平表示，学校把作品上传到数字图书馆，目的是丰富师生阅读，从未获取任何经济利益。最终，法院一审判决中文在线胜诉，兴文二中赔偿7000元。

　　手握24个热点题材，中文在线路在何方？

　　从2000年至2023年，每一个热门概念的身后，总会出现中文在线的身影。2016年二次元游戏大爆发元年，中文在线先后斥资超17亿元收购二次元领域的手游发行商晨之科的全部股权，还投资了二次元文化的垂直社交平台——A站。

　　在中文在线投资入局不久，A站在2018年被迫关停。在中文在线完成并购的当年，晨之科开始亏损，到了2019年上半年亏损扩大至3767万元，最终中文在线以3.24亿的价格甩卖晨之科，告别二次元。此后，短剧成为“风口”，Reelshort在2022年8月上线。中文在线12月19日在互动平台表示，Reelshort是公司参股海外公司Crazy Maple Studio(CMS)推出的真人短剧平台APP。财报显示，该公司营业收入为2.03亿，但净利润只有575万。

　　有市场分析人士认为，尽管中文在线手握24个热点题材，不仅有快手、抖音、腾讯、百度、华为等国内互联网科技龙头概念，还有职业教育、知识产权、数字经济等多领域板块，也包括元宇宙、NFT、区块链、虚拟现实、ChatGPT等市场风口题材。但是，这些概念并未真正转化到业绩上。他们认为，尽管公司在数字内容领域拥有一定的优势和市场地位，但主营业务表现不佳仍是公司面临的主要问题。如果公司的主营业务无法实现盈利，其未来的发展将面临较大的压力。

　　盘和林认为，中文在线的核心业务逻辑并没有发生改变，既没有元宇宙，也没有AIGC相关业务创造业绩，只是作为内容网站，其能够将主业嵌入到元宇宙、AI相关的故事当中，所以只能够讲故事，至于故事能否转化为业绩，这并不确定。

　　川财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所所长陈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科技已连续一年多来成为全球追逐的投资主题方向之一，无论是从市场预期，还是技术突破角度而言，依然有很多值得长期关注的内容，但不能只根据题材概念去盲目地炒作一些沾边的行业或公司，而是看公司的基础与实力。在加大研发投入的时候，实现对外围技术的赶超。这类投资会更坚定一些。

(责任编辑：王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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